万物如尘

芳香（少年狄芳同人，ABO设定，背景跟原剧相同）十五

十五

王元芳仍旧坐在洞口，一是想与他们保持些距离，以免自己突然的情绪波动会影响到大家，二是希望狄仁杰回来自己能第一个看到。

虽然王元芳未察觉到，这几个月的相处中，慢慢的狄仁杰已开始侵蚀他的内心，他对对方的依赖也在与日俱增。

王元芳看向安邦，回忆起之前跟狄仁杰的推论，从他逃跑以及攻击吴芊芊掳走吴伯来看，种种迹象似乎都指向于他们是黑影一伙的，但如今陈奇已死，再加上之前的代云，又几乎可以排除他是黑影同伙。究竟这个安邦是何目的呢？还有那个黑影，如若是传说中的专门攻击入谷图财的人，为何接连对吴家主仆动手?

王元芳一时想的入神，没发觉渐渐靠近的安邦。

“王兄。”安邦叫道。

王元芳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安邦，“安邦大哥有何事?”他刻意感受了一下，安邦的靠近的确没有郭金海给自己的那种压迫感，如若不然自己不会这么迟钝待他走到自己家身边了才发觉。

“我也有点担心陈奇，陈元惨遭魔人所害，我不能再让他的妹妹有什么不测。”

“你想要去找她?”

“不瞒你说，我几年前曾在明月镇当差，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我看王兄也是惦记狄兄，不知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王元芳看着安邦，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再继续坐以待毙下去恐怕也坐不下去了，距狄仁杰追出去已过了六个多时辰，眼看天色又要暗下来，这种被动等待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思考了片刻，王元芳嘱咐了婉清梦瑶几句，拿起剑与安邦一同走出山洞。

天色又见昏黄，这山谷再一次蒙上诡异的颜色，饶是安邦之前那么的确定，现在还是两人举着火把绕了一圈又一圈鬼打墙似得走不出去这密林，还似乎有越走越深的错觉。王元芳又开始有些焦急，熟悉的燥热感又席卷而来。

“王兄可是累了?”走在前面的安邦回头看到王元芳头上沁出的薄汗问道。

“我还好，只是感觉有些闷热，安大哥见笑了。”

“我才是失礼了，之前还跟王兄夸下海口现在却带着你在这里绕弯。”安邦笑道，“不如我们坐下休整一下。”

王元芳心里虽是焦急，但在谷中的几个日夜都无法好好休息，体力早已是消耗了大半，有些力不从心。

两人升起了篝火，围坐在一起。

“安邦大哥可否给在下讲一讲几年前的明月镇?晚辈很想听一听。”王元芳如此说是想试探安邦所谓在这里当差一事是否属实。

“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明月镇非常繁华，我也是抱着捞一金的目的来到这里的。大致上跟坊间传说一致，也没什么可说的。”安邦言语敷衍眼神漂游，这当然逃不出王元芳的眼睛，让之前狄仁杰说的推断更加可信。

安邦似是怕他察觉什么，转移话题道:“王兄无论样貌还是才学武功都属一流，如今还在为朝廷效力，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过奖了安邦大哥，奈何我是坤泽，不论我自己有多大的抱负几年后还是不得不回归家庭。”说着，王元芳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安邦似乎有了感触：“有的时候命运是最残酷的，不能改变的话也只有接受它，况且身为坤泽也不等于一把困住自己的枷锁，王兄完全不必这么消极，况且你的所为并不会比任何乾元差。退一万步讲，能与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没想到安邦大哥如此理解我们，如若这世上的乾元都像安大哥所想，我们坤泽也不会如此艰难。”

“咳……”安邦脸色微微一变，“王兄，时间不早我们还是早些赶路吧……”

王元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伸手抓住安邦的手臂，靠过去笑道：“安大哥是否已有家室?”

一般来说一个未被绑定的坤泽这样问出口，如果对方是一个乾元，必定会有所表示，而且王元芳对自己还是有这点自信的。

“在下已有家室，王兄……”安邦眼看着王元芳越靠越近，手中一用力将对方推开。

王元芳刻意在逼近安邦时闻了闻他的气味，可能大部分人不清楚，靠药物来伪装成乾元气味并不如真正的纯正， 但也只有靠近了仔细分辨才能察觉，由于自己也伪装过乾元，对这种味道可以说是非常熟悉的。此刻他几乎要为狄仁杰的敏锐推断和直觉拍手叫好。

王元芳冲安邦一笑：“安大哥，避易① 这种药服用越久对身体的反噬就会越大。晚辈劝您还是不要再服用了。”

安邦听到这话神情一顿，惊讶的看向王元芳，“什、什么意思？”

“安大哥就不要再跟我绕弯子了，不论是从您的随身物品还是您这几日的表现，都可以断定安大哥跟在下是一样的。”王元芳紧紧盯住安邦的双眼，不给对方任何退缩的机会。

安邦从王元芳的眼神中读出了无法辩驳的肯定，内心斗争了片刻，卸下力来：“没想到骗过了那么多人还是被你们识破。”

“安大哥，伪装成乾元的艰辛我感同身受，相信您也是背负了什么不得已的苦楚。”

“王兄，没错，我与你同为坤泽。行走在这吃人不眨眼的江湖上，我们的身份都给自己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安大哥是否愿意分享。”王元芳显露出诚意的说。

“好吧，既然王兄愿意听，在下也当是找人倾诉这多年的苦水了。”

“我原名刘牧②，安邦本是我配偶的名字。”

这第一句便让王元芳一惊，他与狄仁杰之前猜的安邦另有其人，便是没想到竟是他的爱人。

“七年前，安邦与他的好兄弟代云得知明月镇有一肥差，原本我们就打算养育一个孩子，所以他便打算接下这个工作为我们将来的生活能富余一些。我当时便有隐隐的不安，一开始便反对他接下这个差使，奈何安邦的个性强硬，一旦做下了决定任凭是我也改变不了分毫。他走后的三个月间还寄回过几封家书，三个月后便杳无信讯了。那时我便有不祥的预感，直到负伤的代云出现在我面前。”

王元芳看得出刘牧的心痛，虽说事情已过去数年，他回忆起来言语间仍旧是甩不开的哀伤。

“代云告诉我安邦再也回不来了，原来他们在明月镇当差期间的日子并不如想象的太平，当时的明月镇有七大家族几足鼎力，各家都是明争暗斗，都在暗地里拉拢人手培养势力，想要称霸明月镇，后来官府排了衙役到了山谷。”

“安邦便是官府派过去的衙役中的一个?有了管理者那会更好一些吧?”

“刚好相反，各个势力都想拉拢衙役们，暗斗都摆上了明面，山谷中危机四伏。后来山谷中就发生了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大部分人都在那场大火中丧生，安邦也在其中……”刘牧说到这里几近哽咽，“代云侥幸逃生，但伤势也非常严重，修养了近两年才得以痊愈。”

“那为何你几年之后也踏入这片山谷？难道真的是为了金银财宝？”

“实不相瞒，在我得知安邦的死讯后的三年里都是浑浑噩噩，神志不清，代云说以为我得了痴疯病。后来渐渐地我走了出来，清醒后的我痛不欲生，王兄，你未曾经历过那种绝望，这世上跟你联系最紧密的那个人永远的消失了。特别是身为坤泽的我们，唯一的依靠倒了，你的整个世界仿佛坍塌了一般。清醒后的第一年我曾几次尝试轻生，都鬼使神差的被救了过来，后来我想到，即便我随安邦而去，他的尸骨却还不知在这山谷的何处饱受寒冷侵害，冥冥之中像是有他牵引一般，我开始聚集一些年轻之士，假借寻宝之名走进这个山谷。我觉得即便是死我也应当与他同眠在一片土地。”

“所以你此次来山谷的目的……”

“是的，我带着代云交给我的手牌，带着他的衣服，誓死要找到安邦的尸骨，然后随他而去。”

王元芳看着刘牧含着眼泪口中却如此决绝，还是被震慑到了，他不知道在安邦离去的七个年头刘牧是如何饱尝相思又一天天的捱过来的，可以想象安邦和刘牧在一起时那是何等的幸福时光，两人又筹划着何等美好的将来，谁能料到这世间的不确定性，往日的幸福记忆在得知爱人已去时又是怎么一刀刀剜剐着未亡人的心，即便抛去感情事不说，失去了乾元的坤泽一辈子都将在抑制药物的辅助下度过发情期，这个世上再无人能替代得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哪怕唯一仅存在乾元衣物上的气味也会渐渐淡下去，最终消失，不会留给曾经爱人一点点的慰藉，被留下的人将饱受相思孤终老。

与其预料得到这种孤独的艰辛，何不一开始就不要接纳任何人的靠近呢，迫使自己练就一副金刚铁骨铁石心肠，不就不会怕了么。王元芳不否认从前的自己就是如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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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避易：一种用来做伪装药物的名称，可以掩盖自己任何性别变成乾元，lo主瞎编的。

②刘牧：也是瞎编的一个名字。

 
 

lo主由于时间有限，没办法多去找些资料或者同类型的文来参考各种名称叫法，奈何脑洞又奇葩所以只有自己瞎编，大家知道意思就成，呵。